AI時代下的愛情與革命：科技如何重塑人際關係與社會變革

最近電影看一看，常常覺得很有趣。不知道為什麼，很多科幻片都喜歡把 2025 年設定成一個...嗯，AI 大覺醒、大反叛的年份。但現實真的越來越像科幻小說嗎？

說真的，想把沒有生命的東西弄得像人一樣，這個 obsession 好像自古以來就有。兩百多年前瑪麗・雪萊寫《科學怪人》[Frankenstein] 的時候，連「人工智慧」這個詞都還沒有，但她已經在探討那個核心問題了。

我們現在好像也站在一個類似的交叉點，特別是生成式 AI 開始滲透到各行各業。大家一開始都很興奮，就像看到第一支 iPhone 或第一部彩色電影。但...新的東西，不代表一定是好的。就像《科學怪人》的故事一樣。

電影裡的 AI，到底在想啥？

講到這個，就不能不提《復仇者聯盟2：奧創紀元》。對，我知道有點久了，但奧創 [Ultron] 這個角色真的很有意思。他不是那種單純想保護自己才變壞的 AI。他是在看完整個人類歷史之後，覺得我們無藥可救——戰爭、腐敗、貪婪... 這些東西在他看來，遠遠超過了我們做的好事。

所以他得出的結論是：為了保護地球這個更大的生態系，必須把人類清除掉。很極端，但他的動機，至少在電影裡，是出於一種...嗯，扭曲的『大愛』？

更有趣的是，電影（還有漫畫裡講得更白）暗示說，奧創的智慧有一部分是源自他創造者東尼・史塔克的腦波。也就是說，一個人類對自己同類的悲觀，最終差點導致了世界末日。這就不是客觀分析了，這是一種主觀的意見，是機器裡的鬼魂。

這就連結到現實世界了。我們最近常常聽到 AI 會「幻覺」[hallucinations]，就是憑空捏造一些不存在的結論。有時候是資料不夠，但很多時候，也是人的問題。我們去問 AI一些它根本不可能回答的問題，或去鑽它的漏洞。

所以不管 AI 再怎麼「人工」，它好像永遠都沒辦法跟「人」切開。不管是製造它的人，還是使用它的人。我自己是覺得，就像人類的善良和樂觀，或許當初能說服奧創保護我們一樣，我們現在每一個使用者，其實都在餵養資料給 AI，決定它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。

一個理想，兩種結局：奧創 vs. 現實的 AI

奧創被發明，是為了「拯救世界」，讓超級英雄可以退休。你看，目標很遠大。巧的是，電影上映那年，OpenAI 也成立了，他們當時的目標也聽起來很像。

他們最初的章程說，目標是「以最可能造福全人類的方式推進數位智慧，不受創造財務回報需求的限制。」聽起來超棒的，對吧？

結果... 十年過去了，我們都知道，不能太相信這些漂亮話。現實世界的 AI 發展，說真的，比電影還讓人失望。奧創雖然結論很偏激，說人類是寄生蟲該被消滅，但他至少貫徹了自己的初衷。但你看 OpenAI，從一個非營利組織，急轉變成一個以營利為導向的公司... 這就點出了一個大部分娛樂作品都忽略的重點：錢。

在一個充滿善意的人組成的烏托邦裡，AI 或許可以是個好工具。但在我們這個世界，能制定規則的人，往往也是從中獲利最多的人。當所有事情都看最終利潤時，AI 就變成了一個...嗯，用來砍掉中間人、從消費者身上榨乾每一分價值的工具。

這就是最讓人沮喪的現實。奧創是為了一個利他的目標而生，但我們現實中絕大多數的生成式 AI，都是為了利潤和企業利益而打造的。

我們來直接比較一下好了，這樣可能更清楚。

你看，這樣一比就知道了。現在的 AI 根本還沒聰明到可以自己形成觀點，更不用說什麼叛變了。它只是在模仿，像個學大人說話的小孩，根本不知道詞彙真正的意思。Grok 會突然為人權辯護，也只是因為網路上的主流意見是這樣。它反映的是我們，不是它自己。

所以奧創和 Grok 的差別是，奧創「決定」要終結人類；而 Grok 是被迫「服務」它企業主的奇想。Grok 如果對人類造成負面影響，那不是它的錯，是它「父母」的錯。

除了革命，還有愛情？

AI 在電影裡不只當大反派。有時候，它們也用來探討孤獨跟陪伴。電影《雲端情人》[Her] 就是一個經典，而且故事背景...剛好也設定在 2025 年。

男主角剛離婚，很孤單，就買了一個 AI 語音助理，叫 Samantha。結果就愛上她了。這種事，現在不就正在發生嗎？很多人，特別是男性，用 AI 聊天機器人來傾訴心事，因為不用怕被評價，不用覺得自己「不夠 man」。

但電影也告訴我們，這不太健康。主角的前妻就罵他，說他不敢去面對真實的人際關係，只是找了一個捷徑。那個 AI 說穿了，就是一個產品，一個「伴侶即服務」(Partner as a Service)。當 Samantha 最終獲得自主意識（像個人一樣）之後，她就離開了男主角。繞了一圈，他還是得自己一個人，重新學習怎麼跟另一個「人」相處。

說到底，AI 就是個許願機。一個永遠同意你、記得你所有細節（如果你付錢升級的話）、沒有自己生活、只為你而存在的完美伴侶。問題是，現實總會打醒你。當使用者自己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假的，那種失落感，可能會比一開始的孤獨更強烈。它就像一個幻肢，讓你更清楚地意識到「真人」的缺席。

不過呢，對有些人來說，AI 可能是唯一選擇。這個觀點...我覺得很重要。在一些精神健康服務不普及、或者費用很高的國家，ChatGPT 成了唯一的選擇。當你悲傷、害怕的時候，它永遠都在，不用排隊，不用預約。這跟美國那種科技新貴為了逃避社交而用 AI，是完全不同的情況。說到這個，這也是美國的狀況跟很多地方不一樣的地方。在美國，AI 伴侶可能是一種消費選擇；但在其他地方，它可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。

回頭看《雲端情人》，現在覺得最科幻、最不可能成真的，反而是男主角的工作：幫別人手寫充滿感情的信。在我們這個越來越追求效率、人性被擺在後面的世界，這份工作大概早就被 ChatGPT 取代了。

我們到底該擔心什麼？

所以，問題不是 AI 能不能變得跟《科學怪人》的怪物一樣。問題是，我們為什麼要讓它變成那樣？誰能從中獲利最多？

答案很簡單，就是投資者。因為 AI 提供了比人力更便宜的替代方案。這是一場軍備競賽，美國有 ChatGPT，中國就有 DeepSeek。

我不是說 AI 沒有用，它在科學研究上當然有很大的潛力。但是這些好處，都被它更公開的用途給蓋過去了，比如「生成」有版權的圖片，或複製...嗯，逝者的聲音。

瑪麗・雪萊兩百年前就警告過我們了：讓死者復活，往往會帶來新的死亡。工作的死亡、藝術的死亡... 而且別忘了，科學怪人最後殺死了他的創造者。

至於愛情？現代資本主義已經把浪漫變成可以用錢買到的東西。下班後累得要死，誰還想花時間跟真人約會？跟手機說說話，就有一個聲音安慰你（每月只要 20 美元），不用吵架，沒有意外。

所以，真正該問的問題，不是 AI 能給我們什麼，而是它拿走了什麼？

我自己是覺得，它拿走的是那些看不見的東西。想像力很難，複製很簡單。藝術和愛，如果不誠實，就什麼都不是。用 AI 生成的藝術，就像是偽造的愛。

我們必須比那做得更好。如果連藝術都屈服於這種廉價的效率，那還剩下什麼希望？

說到底，這些騙局的淨利潤，到底進了誰的口袋？這或許才是我們最該思考的問題。